她忍著疲憊坐在浴室裏，清理著身上的痕跡，也清理了歡愉的現場，每一次結束，她都非常想什麽事情都不管地睡過去，但她不想留給蕭總監任何負擔的證據，她不希望她和蕭總監之間因為此而終止了所有關系。

玻璃房內，月光灑在她的臉上，胎記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就消失了。

她盯著玻璃鏡子裏面容姣好的面孔，到現在依然不敢相信鏡子裏的人就是自己，這個人是雨諾還是若蘭，還是陸羽，一人分飾三角，她快要分不清誰是誰。

眼淚順著兩頰滑落，滴落在水面上，形成一個不起眼的水圈。

“我一定會娶你。”這是她在某次歡愉襲來時，混沌之間，聽到的承諾。

但她知道，這句承諾不是說給她聽的。

蕭總監深愛的人是若蘭，或者是她創造出來的雨諾。

她剛醒來的時候，看見了蕭總監手機屏幕上彈出一句話：“荊川，我想你！你什麽時候回來，我在等你的回覆，愛你的雨諾。”

那個微信名字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三個字——月朦朧。

這一個月來，他們一直在聯系，而這個人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，是一個惡作劇，還是一個真實的人。

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有好幾個，千恩，正彥，正陽……每一個人都曾經在她面前保證，不會將她的真實身份告訴他人。

不過，她忽然想起自己去醫院的時候，曾經遇到過林唯安，林唯安長得越來越像雨諾的臉，這一點終於讓她意識到什麽。

回到A市後，她一定要問問千恩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！

……

第二天起床，她整理好低落的情緒，努力在鏡子前做了幾個微笑的表情，沾水洗去了臉上的淚水，直到確定別人看不出她流淚過才走出洗手間。她回到臥室，見蕭總監還在和被睡著，便走出了玻璃房。

站在二樓走廊上望下去，她看見花壇邊上站著一個中年女人，正拿著掃帚打掃路面，這人想必就是昨天總監提到過幫他管理房子的連姨。

她徑直走下樓，來到女人跟前，朝她打了聲招呼。

女人先是一楞，然後笑著回說：“老奴還是第一次看到少爺帶女孩子回來。”

老奴，少爺，如果不是眼前的人穿著現代的服飾，她還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世界。

“你剛才是在說戲文嗎？”

“當然不是，我們這一家人，世代侍奉少爺，一直都這麽稱呼。”

“連姨，時代不同了，可以改稱呼了。”身後傳來蕭總監的聲音，她回過頭，看見他披著睡衣下來，睡衣的結打的有些倉促，如此著急地下樓，想必是怕眼前的連姨說漏什麽話。

“是，少爺。”連姨看見蕭荊川嗔怪的表情，笑了笑，說道：“早餐在客廳裏，你們去吃吧。”

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客廳，陸羽努力地整理著情緒，盡量讓自己表現出和平常一樣的模樣。

“你昨天睡在哪個房間？”

“玻璃房邊的臥房，我看到裏面的擺設，以為自己穿越回古代了。”她撒著一個小小的謊言，眼神有些閃爍。

“那裏的擺設一直沒變，舊了就添補一些。”男人淡淡地說，沒有任何情緒。

蕭荊川揉了揉太陽穴，昨夜的幾瓶酒陸羽只喝了一杯就醉了，剩下得全落入了他的肚子裏，今天醒來，他全身裸著躺在床上，床上一片狼藉。

男人今天分外的神清氣爽，精神奕奕，仿佛他在蕭明賀別墅的那一夜，他醒來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。

“你今天有進過我睡的地方嗎？”

“總監是怕自己打呼，睡姿差？”陸羽故意開著玩笑，掩蓋她心裏的不適，“好啦，沒有。”

“也許吧！”男人笑著應了她的笑話岔開話題，把所有心思地存入無底的深淵。

他們走進客廳，只見桌子上擺了滿滿的一桌，稀飯、饅頭、油條、點心、小菜、水果、醬料，還有一壺熱騰騰的花茶。

“連叔，你跟連姨一起過來吃。”他打開呼叫器接通了廚房，就見一個穿著廚師服的中年男子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。

“荊川，你有多久沒回來了。”

“兩個月？兩個半月？”蕭荊川做出思考的模樣，正經地回答反而惹得連叔笑了。

“都已經三個半月了，現在都成大忙人了，以前再忙，至少一個月會回來一次。”

“公司轉型期，比較忙。”

“行吧，我們也理解。”連叔朝陸羽打了聲招呼，說，“我們已經吃過早飯，你們吃吧。”

她看著他們的一來一回，感覺到連叔和總監的相處非常自然，看起來像是父子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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